美元的本质,是建立在军事霸权基础上的一种信用体系。如果全球不再以美元作为结算和储备货币,那么美元的价值不过是一堆毫无内涵的纸张罢了。
美元究竟从何时开始拥有这种霸权地位?归根结底,是战争赋予了美元统治全球的力量。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让美国在全球舞台上悄然积累了巨额财富。美国依靠强大的工业基础,尤其是军工制造,通过租借法案等方式大量向欧洲输出武器装备,从战争中赚得丰厚利润。
二战结束后,随着英国逐渐失去其殖民帝国的地位,美国通过战争投机,积累了全球75%以上的黄金储备,英镑也因此失去了作为国际主流货币的地位。1944年,44个国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召开了一次极具历史意义的会议。经过激烈的角力和妥协,美元正式取代英镑,成为全球主导货币。尽管英国对此颇为不情愿,但由于当时各国都离不开美国的支持,不得不同意这一安排。战后各国经济复苏对美元的依赖,以及美国将美元与黄金挂钩的国力背书,使得美元赢得了广泛的信任。
美元通过赠款、贷款和购买外国商品及服务等多种方式,大量流入全球。随着生产力的释放和经济的快速发展,全球对美元的需求急剧上升。美元作为一种可以无限发行的货币,黄金作为有限的贵金属,形成了天然的矛盾。直到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走向终结,美国正式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面对这一变局,欧洲国家不满成为美元体系下的“附庸”,纷纷将大量黄金从美国运回本国,爆发了首次美元危机。
美国迅速调整策略,将美元与石油挂钩。1973年,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同意将石油交易限定为美元结算。工业化国家对石油的依赖,使得美元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此后,美国又通过将美元与其他大宗商品挂钩,形成了多重支撑体系,稳定美元汇率。
进入80年代和90年代,衍生金融产品迅速增多,种类超过2000种。美元充分利用期货市场的高风险属性,借助量化宽松政策释放的流动性,大量资金涌入资本市场和期货市场,如能源期货、原材料期货及粮食期货。投机行为导致期货市场波动剧烈,超过半数的投机者并不实际交割期货合约。这种波动引发了全球范围的通胀和通缩交替,美元资金外流,将美国国内的通胀压力转嫁给全球。
发达国家通过缩减实体经济和降低消费需求应对原材料价格上涨,而发展中国家则因原材料价格走高,实体经济遭受打击,收益减少。资金向投机市场迁移,催生了高利贷和高负债风险,地方政府陷入沉重负担。
在国际资本流动层面,美元利用低成本资金形成战略性紧缩,大规模购买实体资产。美元加息周期中,发展中国家为了偿还债务不得停止资金供给,导致资本回流美国,工业链断裂,经济崩溃,企业接连破产。美元在期货和资金市场双重获利,积累了巨额财富。
此外,美国通过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信协会)系统掌控全球金融交易和结算。近期俄乌冲突导致俄罗斯被踢出该系统,引发了经济和贸易震荡,进一步凸显这一金融体系对国家安全的深远影响。
美元的加息和降息周期,反复收割全球财富。财富的真正价值不仅是纸面数字,而是可以换取的实物资产。而这些实体财富的获取,往往需要发展中国家承担资源、人力和环境的巨大压力。尽管发展中国家通过贸易获得了顺差,但工业化带来的环境和社会问题也日益严峻。
通过多次利率调控,美国能够操控他国经济命脉。美国政府发行国债吸收资金回流,债权国为资产保值持有大量美债。如此一来,美元资金充裕,美国物价稳定,通胀压力低于2%,GDP保持稳健增长。
凭借充裕的资本,美国大量投资于高科技领域,牢牢占据全球科技创新的领导地位,形成了科技霸权。然而,这种霸权也导致美国膨胀过度,采取控制和长臂管辖他国经济的策略,策动分裂和意识形态冲突成为常态。
2000年11月,伊拉克宣布用欧元定价石油,试图打破美元垄断。此举触动美国利益,2003年12月萨达姆被美军逮捕,2006年被处决。美国占领伊拉克后,迅速恢复美元与石油挂钩。2011年初,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宣布采用欧元结算石油,不久便在“阿拉伯之春”风暴中遇害。此后,中东地区反美势力遭到清算,美元霸权得以维护。
阿根廷则是美元霸权下的惨痛教训。自1976年政府债务从250亿美元飙升至1980年的750亿美元,IMF介入,华尔街趁机收购阿根廷国企。1989年,阿根廷陷入经济崩溃,通胀率飙至4924%。通过“兑换计划”默许美元特权,却未能挽救经济,至1999年债务激增至1500亿美元,失业率高达18%。2002年,阿根廷宣布浮动汇率制度,放弃美元挂钩,经济陷入更深危机。同年宣布无法偿还950亿美元外债,美国开始扣押阿根廷资产作为抵押。2015年美元再次走强,阿根廷解除外汇管制,甚至选择部分债务减免,面对美元的反复收割,阿根廷逐渐麻木,通胀成为日常。
近年全球多起危机,如俄乌战争、台海紧张局势、南海争端、中东石油震荡及拉美经济困境,无不掺杂美元和美国的影子。
截至2020年,美国国债规模高达30万亿美元,世界普遍认识到美元与战争、危机密不可分。未雨绸缪,成为全球共识。
美元是美国金融资本与军事霸权的结合产物。美国通过金融、军事及舆论三大手段,牢牢掌控全球话语权,维系其霸权地位,操控全球经济和政治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