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石伟

6月13日，“中国商业第一股”武商集团一员工利用购物卡集资诈骗事件引发关注。

武商集团发行的购物卡（受访者供图）

2025年4月，付某因集资诈骗罪、诈骗罪，被武汉中院判处无期徒刑。另外7名介绍他人购卡的成员，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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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图返利投资购物卡“掉入大坑”

125名购卡人损失1.3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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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称，他首次购卡后交给付某运作，一年内产生了近50万元的返利。2018年，付某提出将返利周期改为按月支付，返利提高到4%。

“前期考察了他们的内部制度、各种奖励措施，合同什么的我还找律师看了，判断是合法的。”张鹏称，付某要求更改模式后，尽管有疑虑，他还是试探性继续投资，发现返利依旧正常。

不少关系近的亲戚、朋友听说这项“生意”，主动找张鹏，希望抱上武商集团这棵大树。他将这些新客户介绍给付某，付某根据流程签合同，定期将返利给张鹏，张鹏再分发给这些“下线”，他自己从中赚取1.5%中介费。

2023年1月付某投案，张鹏尚有1000多万元购物卡未领取，他本人也被调查，才意识到“掉进大坑”。

判决书显示，付某搭建了7条销售线，共125人投资了7.45亿余元，累计损失1.3亿余元。

张鹏的这条线的23人共投入1.77亿元，朱林这条线的19人共计投资超3000万元，朱林未收取中介费。

2024年6月，张鹏、朱林等7人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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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通货”延伸出灰色产业

武商财务员工诈骗11亿被判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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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商集团官网显示，集团1986年率先在全国股份制改造，1992年在深交所上市，成为“中国商业第一股”“湖北第一股”。它在湖北省内12个地(县)级市及江西南昌，共有购物中心门店11家、超市门店百余家。旗下有华中最大的购物中心组合群，有全球最大的纯商业综合体，在南昌有江西首座奢侈品购物中心。

张鹏称，武商集团的购物卡是市场上的“硬通货”。投资之前，他曾到黄牛圈“考察”，发现武商集团的购物卡在黄牛那里可以9.5折回收，“比较保值”。

武汉“卡贩子”发布的回收购物卡信息（微信截图）

张鹏称，付某曾带着他和同伴拜访亚贸广场的总经理，对方请他们喝茶，感谢他们对武商发展的支持。“我们查看了《武商一卡通销售管理办法》和财务印章，看到付某等多个员工因销售业绩获奖的资料。我们也想规避风险。”

案发后，张鹏抵押资产赔偿了“下线”800多万元损失。20多个下线出具了签名、按手印的情况说明，表示知晓武商集团的返利模式，知晓张鹏收取的“辛苦费”，是自愿投资。

判决书显示，付某因无法维持骗局主动投案，供述上述合作都是他编造的。实际上，他通过不断售卡吸纳资金，再低价从“卡贩子”处套现，用套现的钱向客户支付所谓的返利、本金，还有很大一部分资金被他挥霍。

除了“七条线”上的7.45亿余元，付某还以1%到1.5%的返利承诺，请20多名同事、同学、亲友帮忙垫资购买武商购物卡，累计吸纳3.29亿余元。上述资金均打入了武商集团对公账户。

法院还查明，2022年付某伪造合同章继续签订了18份合同；因无力支付本金、利息，编造谎言预领360万元的空卡交付给客户。投案前半年，付某谎称借钱购卡冲业绩，另外骗取7人共计283万元。

由此，付某总涉案金额超11亿元。2025年4月，付某因集资诈骗罪、诈骗罪，被武汉中院判处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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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商负责人称“没及时发现漏洞”

付某实际套现或达12.9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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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某供述，2016年因为欠债30万开始动心思搞钱，武商集团的品牌及购物卡成了可盈利项目。 但这个业务“全是亏”，之所以持续做，一是为了完成公司业绩，二是幻想投资翻盘，三是事已至此只能做下去。“后来，客户强烈要求买卡投资，把这当成理财产品。各个卖场都知道我卖卡卖得好，都找我要业绩。卡贩子也天天找我拿卡。越陷越深。”

商场工作人员找来“卡贩子”替顾客刷卡（知情人提供）

判决书中，武商集团多个涉案购物中心财务、收银、副总经理、总经理的证言显示，按规定客户不是必须要签合同，但售卡、领卡环节需要默认按照合同的要求，由客户本人出示身份证登记才能买卡、领卡；实际上，经常是销售员领走客户的卡，付某曾多次在不同购物中心领走购物卡，甚至打招呼后，由“卡贩子”潘某自行来领卡。

购卡人签订的购卡合同（受访者供图）

上述总经理、副总经理坦言“没按购卡合同执行”“没及时发现这这个漏洞”。

付某供述，他买股票亏损400多万元，打赏视频主播100多万元，游戏充值200多万元，赌博输掉60多万元，在游戏群发红包10多万元，还承担两个情人的日常花销、投资。

（张鹏 朱林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