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起企业补缴消费税事件，叠加新一轮财税改革预期，使得消费税改革备受关注。

实际上早在2019年，消费税改革就已开始布局——《国务院关于印发实施更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的通知》中明确提出，“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并稳步下划地方”。不过多年过去，改革并未正式实施。

如今地方财政收支矛盾不断加大，消费税改革是否有望开始试点？改革措施会对各地经济、产业、财政产生什么影响？哪些区域或将因此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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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消费税贡献最高

烟草大省云南位居前五

消费税自1993年开始设立，并非对所有消费品征税，只针对高污染、高能耗、不可再生资源、奢侈品等商品征税，在引导健康、绿色消费的同时，筹集财政收入。

经过多年更新，现行消费税税目稳定在15个，分别是烟、酒、成品油、小汽车、摩托车、高档化妆品、贵重首饰及珠宝玉石、高尔夫球及球具、高档手表、游艇、鞭炮焰火、木质一次性筷子、实木地板、电池和涂料。

其中，烟、酒、成品油和汽车4个税目收入，占消费税收入的比重超过九成，是绝对的贡献主力。以2022年数据为例，国内消费税总额1.69万亿元，其中烟草在生产和批发环节共占总税收的51.0%，成品油占35.6%，汽车占6.9%，酒类占4.6%，其他种类合计只占1.9%。

目前，大部分税目都是在生产环节征税（烟草行业在批发环节多征一道消费税，金银、钻石首饰在零售环节征收消费税）。因此，烟草、成品油、汽车、酒类的生产大省，是国内消费税的贡献主力。

以2022年数据为例，广东、山东、上海、浙江、云南消费税收入超过千亿，高居全国前五。其中，广东、山东、上海、浙江都是汽车、成品油生产大省，云南则是烟草第一大省。排名前十的江苏、辽宁、湖北、湖南、四川，也是烟、酒、油或汽车生产大省。

不过这些税收，目前是全部上交中央的，地方一分不留。2022年数据显示，国内消费税1.69万亿，约占全国税收总额的9.3%，排在增值税（37.5%）、企业所得税（24.3%）之后。

2019年，消费税改革开始布局，提出“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并稳步下划地方”，各界为之瞩目。此举一旦实施，对地方财政的影响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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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源归属转向消费地

浙江等人口、消费大省获益

所谓“后移消费税征收环节”，简单来说就是征收点从如今的生产环节后移至批发、零售环节，税源归属也从生产地转向消费地。

这会产生两个主要影响。其一是消费税的税基从出厂价变为批发、零售价，在税率不变的情况下，需要缴纳的税额更多。以白酒为例，出厂价300元的白酒按价缴纳的消费税为32元，但按批发、零售价来算，分别需缴纳37元和42.5元。税额规模增加，但消费者无形中或要付出更多成本。

其二就是税源归属从生产地转向消费地，将造成生产大省税源减少，消费和人口大省税源增多。未来地方政府或加强消费基础设施建设，提振居民消费倾向。

根据中国银河证券此前发布的研究报告《消费税改革的战略深意——三中全会改革前瞻系列》，按照“生产地原则”和“消费地原则”分别计算各地的纳税规模，可以显著发现：消费税后移对上海、贵州、云南、湖北、湖南等烟酒、汽车、石油生产加工大省的纳税额是负增长，而对广东、山东、河南、浙江、四川等人口和消费大省的纳税额为正增长。

从各省消费税收入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对比中，我们也可以得出类似结论：上海、云南、辽宁、贵州等地消费税收入高居前十，但消费总额却并不靠前；浙江、江苏、四川、河南等地消费总额高居前列，排名要优于消费税收入。因此，按照“生产地原则”，上海、云南、贵州等地消费税收入更高，按照“消费地原则”，浙江、江苏、四川、河南等地更具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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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税稳步下划地方

黑龙江等省财政收入增长高

消费税下划地方，对各地财力都是一种极大补充。目前全国主要四大税种，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都是央地共享税，只有消费税是中央税。

下划地方后，若按照50%的比例，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尤其对于广东、山东等消费税大省来说，每年能多出数百万的税收收入。

而从财政收入增长率的角度（增量消费税/地方财政收入），消费税改革后，东北和中、西部地区的收入增幅将大于东部地区。按照50%比例收入下划地方，对于东、中、西、东北地区财政增速分别为5.2%、7.8%、7.3%、9.6%。

因此，黑龙江、辽宁、湖北等东北及中、西部地区由于过去地方财政收入的基数较低，且本身具备一定的人口和消费规模，消费税下划对其财政的改善程度较高。

当然，消费税下划地方，必会造成中央消费税收入大幅减少，如果不采取其他方式弥补减收，势必会削减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规模。而转移支付又主要给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因此最终各地实际获得财力如何变化较为复杂。

基于这一考虑，为了避免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下划地方带来的负面影响，消费税改革也要求首先征收环节后移聚焦在高档手表等小税目，且收入下划地方不动存量，只动增量，并确保中央与地方既有财力格局稳定。具体如何实行，还有待商榷。

参考资料：

[1] 中国税务年鉴

[2] 消费税改革的战略深意——三中全会改革前瞻系列.中国银河证券

[3] 一图读懂消费税应税消费品税率.中国税务报

[4] 消费税改革受关注 三大方向助经济转型升级.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