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控信息IPO：账期拉长有隐患 地域局限留瓶颈
投资与理财
文/羽侗
Wind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A股新增受理的信息技术企业有128家；2022年上半年，A股新增受理的信息技术企业数量为148家。对比来看，2023年上半年，信息技术企业的IPO新受理数量有所减少。从过会情况来看，在2023年上半年A股的207家上会企业中，信息技术企业共有47家，占比为22.71%，其中获得审核通过的数量为37家，过会率为78.72%；而2023年上半年，A股全部过会企业共有175家，整体过会率为84.54%。可见，2023年上半年，信息技术企业的过会率低于A股整体过会率5.82个百分点。而2022年上半年，A股全部上会企业共263家，获得通过的企业为228家，过会率为86.69%；在上会企业中，信息技术企业有87家，占比为33.08%，获得通过的有79家，过会率为90.80%。
对比来看，2023年上半年，信息技术企业从上会数量到过会率都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业内人士分析，这从一定程度上表明全面注册制虽然为企业上市提供了更便利、更畅通的渠道，但并不意味着在审核把关上放松要求，反而有更趋严格的审核标准。
在要求愈趋严格的背景下，浙江中控信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控信息）提出了拟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的申请，募资总金额为10.08亿元。募集资金拟用于数智化平台研发升级项目、交通数智化装备与系统研发及产业化项目。
中控信息是一家国内领先的基础设施数智化服务商。其基础设施数智化业务运用自动化、物联网、AI算法、大数据、云计算等一系列技术和自主研发的eCityOS基础设施数智化平台、行业数智化平台与应用以及数智化硬件装备等软硬件产品，融合智慧城市系统集成项目建设，为城市交通、轨道交通、公路交通、水环境等基础设施领域提供涵盖系统集成、运维服务、技术服务和商品销售的数智化解决方案。
虽然符合数智化、信息化的大趋势，但在整体要求趋严的背景下，小财米儿还是希望能用相对理性的视角观察中控信息的方方面面。
长账龄应收应付账款较多 纠纷频隐患大不轻松
据小财米儿观察，报告期各期末，中控信息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分别为143,097.75万元、151,329.31万元、181,472.07万元和197,643.72万元，占流动资产的比例分别为26.46%、27.21%、31.49%和35.32%，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60.04%、49.05%、54.57%和125.79%。可以发现，中控信息期末应收账款占期末流动资产及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较高，规模较大，且长账龄应收账款比例较高。
虽然中控信息称，应收款的主要客户为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等，这类客户多为项目实施的总包方，其业主方多为国家部门及事业单位或国有企业，因业主向总包方支付项目款滞后，导致其向中控信息回款延后；主要民营企业客户多为行业内知名企业，这类客户应收账款产生的主要原因系2020—2022年和2023 年1—6 月受外部环境和财政资金安排影响，或业主付款及审批流程较长，导致应收账款账龄较长。但小财米儿发现，报告期内，中控信息的部分客户仍出现进入破产重整程序的情况。比如，2020年2月19日，北京市一中院裁定受理债权银行北京银行对北大方正集团有限公司及其他4家子公司的破产重整申请。破产重整的公司中就有中控信息的客户北大医疗，衍生的影响是中控信息对其相关的应收款项的回收存在较大不确定性。
业内人士提醒称，由于各种原因，应收账款账龄越长，催收的难度就越大，发生坏账损失的可能性就越高。应收账款账龄越长，流动资金越少，容易造成企业资金短缺。应收账款的损失包括逾期应收账款的资金成本、附加收账费用、坏账损失，这些直接的损失比较显而易见，另外还有一些间接损失，比如，企业赊销时虽然能使企业产生较多的利润，但是并未真正使企业现金流入增加，反而使企业不得不运用有限的流动资金来垫付各种税金和费用，加速了企业的现金流出。这些是摆在中控信息面前的现实问题。
此外，小财米儿还发现，报告期各期末，中控信息账龄在3年以上的应付账款余额为26,083.16万元、30,083.61万元和41,168.71万元，占应付账款总额的10.71%、13.17%和16.90%。可见，长账龄应付账款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中控信息解释称，长账龄应付账款产生的原因系部分项目建设周期较长、业主方确认工程进度及回款较慢，且与部分供应商协商的付款节点为待项目款到账后支付采购价款所致。
由于中控信息同行业可比公司均上市时间较早，经检索未见是否存在待项目款到账后支付采购价款的相关披露。在同行业上市公司中，华是科技和君逸数码均披露存在待项目款到账后向供应商支付价款的情形。但小财米儿发现中控信息在这方面存在的纠纷却不老少：比如，中控信息和林州重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历史存在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中控信息已向林州重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支付项目款240.90万元及违约金。中控信息和深圳成谷科技有限公司存在潜在纠纷，系因向供应商采购的产品质量较差，中控信息就售后事项与该供应商持续沟通，暂不支付价款。若后续该供应商提出诉讼且判决中控信息向其支付相应价款，需支付的金额为274.89万元。
对此，业内人士提醒称，应付账款较多的显见危害是会导致企业财务负担加重，影响其现金流运营，如果没有足够的现金流或资金，将会受到融资条件的限制。此外信用风险也在加大，容易导致供应商或其他合作伙伴对企业信用的怀疑，影响企业合作关系和形象。存在这些隐患，中控信息显然并不轻松。
综合毛利率低于同行业平均水平 地域依赖影响持续经营能力
报告期内，中控信息的综合业务毛利率为18.81%、17.67%、18.28%、24.49%，而行业平均值为25.13%、25.48%、23.79%、24.28%，显见的是，中控信息的综合毛利率低于同行业平均水平，“这主要是因为各公司的收入构成存在差异。”中控信息如是解释。据分析，报告期内，同比公司千方科技的营业收入中超60%来自于智慧安防、智能物联产品销售，这类业务的毛利率超30%，所以其综合毛利率较高；报告期内，可比公司银江技术营收构成中毛利率较高的智慧医疗业务占有一定比例，2020—2022年和2023年1—6月，银江技术的智慧医疗业务毛利率分别为33.83%、34.29%、34.54%和32.13%，使其综合毛利率较高。
而在小财米儿看来，影响毛利率的因素其实还有很多，如市场竞争、行业状况、产品生命周期等外部因素，以及资金周转率、生产工艺、研发成本等内部因素，如果单纯强调中控信息与其他可比公司在营收构成中的不同而忽略其他因素，未免有失偏颇。
比如，小财米儿注意到，中控信息的主要业务收入集中在华东地区，报告期各期华东地区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74.77%、76.68%、85.20%和85.29%，其中浙江地区是主要收入来源，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64.87%、62.43%、71.90%和72.48%。这说明中控信息存在较高的市场集中度，业务存在较强的地域依赖。
客观来说，地域依赖的最大瓶颈就是发展不平衡，比如中控信息在浙江及华东地区收入及毛利规模大、项目数量较多；在华东以外地区收入及毛利规模相对较小，年度毛利率变化受部分大型项目影响较大，且中控信息在华北、华南及西北地区仍处于市场开拓及案例积累阶段，导致该等地区报告期内毛利率偏低；中控信息在东北地区和境外地区毛利率水平波动较大的主要原因系项目数量较少，受单个项目毛利率影响较大。
小财米儿认为，中控信息过于依赖华东市场，难免会存在“成于华东，困于华东”的瓶颈，既缺少丰富的产品线作为支撑，又会让受到地域限制的自身更难以“走出去”。
时间是个问题 武汉分公司刑事处罚认定是否存在上市障碍引发争议
据了解，2010年至2013年，为获取业务机会，中控信息武汉分公司时任负责人翟某利用虚假合同、假发票等方式从武汉分公司套取现金向国家公职人员行贿65万元。2019年11月 25日，湖北省荆州市沙市区人民法院作出刑事判决，认定被告单位武汉分公司犯单位行贿罪，判处罚金50万元，追缴违法所得388.39万元，予以没收，上缴国库；认定被告人翟某犯单位行贿罪、利用影响力受贿罪，两罪并罚，合并执行有期徒刑3年3个月，并处罚金20万元，追缴赃款165万元，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一审判决后，翟某不服判决提起上诉，中控信息武汉分公司作为原审共同被告参与二审审理。湖北省荆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20）鄂10刑终55号刑事裁定，裁定驳回翟某上诉，维持原判。但小财米儿发现，在中控信息的申报材料中仅说了刑事判决书案号，并未说明判决时间。
而根据保荐工作报告、律师工作报告，中介机构认为，应将一审判定日期（2019年11 月25日）认定为中控信息武汉分公司刑罚执行完毕的时间。由此计算，相关刑罚执行完毕已逾三十六个月，中控信息满足发行上市条件。认定理由主要包括：中控信息武汉分公司未承担刑罚主刑，在一审判决前已预缴足额罚金、主动上交违法所得，一审判决后未上诉且二审法院维持原判等。
中控信息本次申报的报告期为2020年至2022年。根据保荐工作报告有关表述，中介机构认为“中控信息武汉分公司报告期内受到的刑事处罚不构成本次发行的实质性障碍”。而这一点引起发审委的质疑，要求中控信息说明最近三年不存在重大违法行为的合理理由。
应当说，发生重大刑事责任关系企业最终能否有资格上市。在中控信息身上发生的事情，其实也能在其他上市公司身上看到“影子”。遇到这样的情况，首先需要弄清楚整个犯罪行为的性质，以及刑事责任的大小。而时间上的问题在这两方面前，毕竟还是居从属位置的，这一点该“冒冷汗”的不知是谁？